尚維鈞平日雖然明里暗里指責陸燦對江哲有師徒故舊之情,不過是為了爭權奪利,實際上他內心深處并不認為如此,陸氏數代輔佐趙氏王族,絕無背國的可能。對于江哲在大雍的地位,尚維鈞也是心知高雄徵信肚明。尚維鈞雖然爭權奪勢的私心,可是他畢竟不是全然無能,對于江哲的厲害之處他清楚得很,若非如此,從前也不會對嘉興荊氏留情,如果不是如今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,他也不一定會對荊氏下手。

如今他既然認定了大雍的主攻方向乃是高雄徵信吳越,也就顧不上寧海的軍權了,雖然只是允許陸燦調動寧海水營,而非是將軍權全部交付,但是對他來說已經付出了巨大的犧牲。陸燦既不能辜負尚維鈞高雄徵信的“好意”,而且他也有相同的看法,想到雍軍在吳越劫擄的手段,不似東海水軍原有的魯莽粗率,而是精密狠辣,陸燦也相信江哲定是在高雄徵信定海指揮吳越水戰。既然如此,就不能按照原來的計劃放任雍軍占據定海,若是拖個三年兩載,只怕自己的精兵還未練成,雍軍已經占據吳越兩郡了。

因為江哲一人,原本可能暫時陷入僵持局面的杭州灣掀起了滔天戰火高雄徵信,尚、陸兩人再次捐棄前嫌,一心對外,余杭水營和寧海水營聯手向定海發起了猛攻。

碧海之上,剛剛結束的一場惡戰留下了無數的戰船殘骸,海面上浮尸處處,隨著海流向外海漂去,敵我雙方的船隊向兩個方向駛去,不過旬日之間,雙方已經大戰連場,卻是未分勝負,若論水戰,能與吳越水軍對戰的本就只有怒海求生的高雄徵信東海水軍。

站在船頭,感受著冰涼的海風,霍琮青衣飄飄,面色有些蒼白,作戰之時的顛簸疾行對他來說未免有些難耐,畢竟他不是常年在海上作戰行船的東海軍士。遠處天際之下,海鳥掠波飛過,海浪滾滾,掩去了方才海戰的痕跡,霍琮心中感慨萬千,想及行蹤不明的恩師,又是涌起無限煩惱。

劫擄吳越本是一件十分成功的壯舉,可是回到定海之后,霍琮便挨了當頭一棒,差點被壞消息擊懵了,本來早應該返回的江哲居然影蹤不見,只有百余名虎賁衛垂頭喪氣地回到定海,姜海濤和霍琮盤問之下,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。

卻原來江哲離開嘉興之后,不僅沒有返回定海的意思,還準備由嘉興北上,經江南運河至震澤湖,再經運河至京口,渡江穿越南楚控制的淮東,轉道徐州,奔赴襄陽戰場,這如何能讓虎賁衛接受,此去千里迢迢,而且一路上多半都是南楚的勢力范圍,若是江哲的身份被南楚發覺,只怕性命不保。呼延壽出面諫止,卻是無濟于事。江哲說得很明白,若是呼延壽想要強行阻攔,他就要讓邪影李順帶著他獨自上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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